1994年4月,正值美国华盛顿樱花绽放的季节,有一位中国科学家,为了一个渴望绽放的梦想而来。她就是时任中国科学院副院长的胡启恒。胡启恒利用此次参加中美科技合作联委会的机会,找到了美国自然科学基金会负责互联网对外合作的斯蒂芬 沃尔夫。两人一交谈,沃尔夫就笑了,他很爽快地说:“你回去就可以开通了。” 沃尔夫所说的“开通”,指的正是中国互联网。就这样,在得到国内高层批准后,中国于1994年4月20日,正式接入国际互联网。
转眼20年,胡启恒已是80岁高龄,中国互联网两天后将迎来20岁生日。
20年里,互联网给人带来太多的惊讶,尔后又迅速将惊讶变为平常。如今的我们,已不会为1997年的第一套免费电子邮件系统惊呼;也不会诧异于2006年美国《时代》周刊将年度人物授予“网民”;甚至将2008年中国网民规模跃居世界第一视为理所当然。
20年里,互联网几乎改写了一切——无论是政治生态、经济脉动还是社会生活。互联网20年的成长史,是中国深层次转变的历史。
“庙堂”与“乡野”再无距离
1995年2月,一封来自河南省三门峡市的匿名检举信寄到了中纪委信访室,最终将中国的“烟草大王”从高高的“红塔山”上拉下。从三门峡市到北京,大约900公里,这是当年从“乡野”到“庙堂”的距离,而今天,这个距离是“零”。今年4月8日,中纪委监察部网站开通纠正“四风”监督举报直通车,漫漫长路,变成了鼠标与键盘的几下敲击。
“互联网已经改变了中国的政治生态。”国家行政学院教授褚松燕说。她在接受本报采访时说,中国互联网20年的发展,不仅增强了官民互动,也在信息传播的多样性、快捷性、海量性中开辟了网络民意的渠道。
互联网让“乡野”之声闻于“庙堂”的标志性事件发生在1996年9月。当时,“九一八”纪念日临近,北京不少BBS(电子公告板)上,有关中日关系的讨论骤然升温,引起了政府的关注。这被认为是网络论坛参与政治的较早体现。此后,互联网与政治越发密切。
2002年11月,人民网强国论坛上的一篇万字长文——《深圳,你被谁抛弃?》,探讨深圳改革得失,引发包括官员在内的上百万网民热议。
热议,只是激起虚拟世界里的波澜,而真正让网络舆论影响事件进程的是2003年。由网络舆论点燃的“孙志刚事件”,让收容遣送制度废止,救助管理办法最终出台。
在惊觉网络的影响力后,网民热情大涨,网络监督成为一种常规化监督手段。从博客举报山西娄烦溃坝瞒报事件,到论坛发帖披露江西省新余市 “出国考察门”,再到微博曝光“表哥”,揭露“房叔”……中国网民将聊天、娱乐的工具,改造成了参与政治的渠道。
“网民意见改变着政府的议程设置,影响国家层面和各级政府的决策。党政领导干部应该适应互联网发展。” 褚松燕说。面对巨大的网络政治需求,中国政府适时“触网”。
1999年1月,“政府上网工程”发起,中国政府信息化建设有了实质性进展。
2006年3月,国家信息化领导小组印发《国家电子政务总体框架》。同年,“我有问题问总理”上线,“民意直达高层直通车”开设,至今仍是民意汇集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