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周一稍有反弹,但自7月底以来,Facebook的股价已跌近40%。一方面,固然有科技股抛售潮的整体影响,另一方面,Facebook面临的一系列负面问题至今未有定论,这让一向总揽CEO和董事长两层大权的扎克伯格成为了集中抨击的对象。

Facebook的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富途证券分析师认为,问题在于没有找准出路。Facebook的商业模式依赖于需要越来越多的用户来分享和传播更多的信息,广告商通过持续付费来接触用户人群,而随着公众对网络的信任不断恶化,对Facebook的关注也从增长转向了用户信心和平台信任建设,而这恰恰是Facebook目前缺乏的东西。

早在剑桥分析丑闻爆发,扎克伯格就曾向比尔盖茨讨教如何度过难关,盖茨则倾情推荐了微软的CEO和董事长「分治」模式。从那时起,投资者、评论员以及股东对扎克伯格「放权」的呼声日渐高涨。此前,这类声音一直都存在,只是没掀起什么风浪,但这次可能不一样。

提案,又见提案:要求独立董事长!

在由创始人主导的公司,董事会常常会由首席执行官主导。比如亚马逊的贝索斯、Salesforce的马克·贝尼奥夫、奈飞的里德·哈斯廷斯、以及曾经的马斯克,他们都兼任公司的创始人、董事长和CEO。

Facebook的扎克伯格也是其中一员,但现在,很多投资者表示,或许是时候让董事会和股东发挥更大的作用了。

6月,资产管理公司Trillium发起了股东提案,认为扎克伯格身兼CEO和董事长,在Facebook管理中施加了过多的个人影响力,削弱了董事会对管理层的监管职责;将董事局主席与CEO权力分离可以有效减少这种冲突,要求董事会采纳股东建议,并在必要时修订章程,选出一位身份尽可能是独立董事的新董事长。

Trillium还在提案中列举了Facebook截至6月的六宗罪:

俄罗斯干预美国大选事件的处理不当;

剑桥分析公司8700万用户个人数据泄露的丑闻;

与设备制造商共享数据,传播假新闻;

在缅甸、印度等国家宣扬暴力、抑郁等不良内容;

带来抑郁和其他精神问题,包括强压力和成瘾;

允许广告商种族歧视,将黑人、西班牙裔等排除在外。

Trillium管理着28亿美元的资产,是Facebook的股东之一,于今年6月提出了独立董事长提案

10月中旬,伊利诺伊州财政部长Michael Frerichs,罗德岛州财政部长Seth Magaziner,宾夕法尼亚财务主管Joe Torsella和纽约市审计长Scott Stringer联合提交了一份股东提案,他们或是各州的首席投资官、或是市基金系统的高管,管理着上百亿美元投资。他们要求董事会发挥作用,要求独立的董事局主席职位,并认为这才是符合股东、员工、用户利益的最佳治理实践。

该提案将在2019年股东大会进行表决。对此,拥有约53000股Facebook的Trillium高级副总裁近日明确表示:最近的形势和动态「非常清楚地表明,独立的董事会主席是必要的」。

根据Trillium的预测,早在2017年,如果排除13位高管和董事会成员的股份,类似表态的提案已经获得了超过50%股东的支持,但当时董事会并没有理会这一重要信号。今年,Facebook面对的是更大的风浪和舆论,在「逼宫」扎克伯格分离权力的提案再次如雪花般飞来时,董事会这次还能再装作无事发生过吗?

离职没有意义!真的没有吗?

对于这些风起云涌,Futurum Research的首席分析师Daniel Newman表示理解,「Facebook失去了信任,为了抹除不信任感,他们需要做一些重大改变。……到目前为止,他们的公关政策虚有其表,增长停滞不前,现在,他们需要改变态度。」

前文提到,在由创始人主导的公司,董事会常常会由首席执行官主导,但创始人能坐稳这两个位置多久就很难说了。最近对2005年至2012年间约6000家美国初创公司的研究显示,只有不到一半的创始人仍手握大权;早些时候的研究显示,80%的创始人最终被迫辞去CEO。

扎克伯格也将步这些创始人的后尘吗?与被SEC制裁的马斯克不同,扎克伯格对自己的去留更有发言权,Facebook独特的AB股权结构赋予了扎克伯格超过50%的投票权,这也是董事会难有作为与发挥的原因,东风已经压倒了西风。因此就目前来看,除非他自己主动交出位置,不然董事会也没啥办法。

而扎克伯格显然没有主动放权的想法。11月20日,扎克伯格接受了CNN的专访,在反驳近期各类报纸对Facebook的唱衰和批判后,宣布自己和COO桑德伯格都不会离开。当女主持提问,他的权力是否会受限、是否会卸去董事长职务时,扎克伯格给予了否定的回答:没有这个打算,这在当下没有意义。

CNN称,扎克伯格态度「挑衅(defiant)」

这个采访在各大社交平台上激起了千层浪。Facebook需要改变态度,但Facebook似乎没有改变态度,扎克伯格也没有改变态度,他一如既往的强硬、坚定、甚至「挑衅(defiant)」。曾经,这是让人们笃信Facebook必将成功的领导者风范;现在,这成为了引来一片嘘声的「暴君」作风。

有人引用了乔布斯在2005年斯坦福大学毕业典礼上的演讲,用乔布斯离开苹果来表达对扎克伯格离开的期望:「我当时没有认识到,但事实证明,被苹果解雇是我经历过的最好事情。……这是一剂难以下咽的苦药,但我想,病人需要它。」

确实,今年是Facebook新伤旧疾的集中爆发期,但与乔布斯「多么痛的领悟」不同的是,要对Facebook下怎样一副药,处方权终究掌握在扎克伯格手中。(编辑/沈思羽)

附:Trillium2019年对Facebook独立董事长的股东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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