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二:让民企更容易得到贷款,有助于中国的大众创新。
公共部门缺乏洞察力、愿景和商业经验,无法了解应该投资什么样的项目,也没有足够的洞察力选择恰当的合作伙伴。国有企业选择的一些项目也无法最大限度推动生产力提高。
相比之下,私营企业拥有更大优势,因为很多CEO已经成功创建了公司,证明了自己的勇气和谋略。私营企业面临的挑战是技术本身的复杂度,而国有企业和公共部门的挑战则在于商业判断力和洞察力。
所以,中国可以大幅度调整银行融资安排,向私营企业提供更多资本,使大量资金能够基于纯粹的商业和利润基础来进行借贷,提供给民营企业,这样就能够极大地推动创新。当然,金融业也要有商业头脑和经验,要有能选出有成功潜能的企业的慧眼。
观点三:创新不是精英的专利,大众也能创新。
19世纪初期英美生产力腾飞,人们很开心,专心地工作,非常满足。这并不是因为科技进步,当时并没有太多新的科学发现,取而代之的是商业领域的创新不断涌现。商人不断创造、开发出新的产品,这些成功是一种经济和商业上的创新,不是科学上的创新。
经济学家熊彼特认为只有科学家和航海家才能创造新事物,商业部门唯一能做的就是运用,完全不相信商业领域也可以创新。我的观点恰恰相反,相信商业领域的这种自下而上的大众创新,对于未来经济发展和社会繁荣至关重要。
观点四:创新不等于高素质教育,创新需要冒险。
19世纪美国在商业领域的创新是一种文化,一些价值观激励了创新,人们对创新感兴趣,乐于创造新事物。但到20世纪六七十年代末,创新浪潮迅速消退,原因之一就是很多传统的价值观又开始出现。
广泛的教育对创新很重要,一些高科技公司的创新主要来自于受过教育的精英人群。但很高的教育背景并不等同于优秀的创新条件,就算有极高的受教育程度,也并不一定有创新的火花。19世纪美国商人主要在农场、城镇的工厂和办公室工作,一样有很多创新。
创新必须有足够的洞察力。光有创新的愿望,并不意味着就能做到创新。创新是极难的,既需要新产品的想法,也需要洞察或预见用户喜好,而这要靠经验而得,所以你无法期望一名刚毕业的清华大学学生可以一蹴而就,虽然会有例外。
家庭价值观可能会阻碍年轻人从事具有创新冒险和挑战的职业,这个问题在美国和中国都存在。同时,企业家很多时候不得不任人唯亲,这样也会影响创新。
中国人很重视知识的作用,很多中国学生学习很投入,但创新需要长时间的孤独思考,在孤独思考过程中找到一些原创的洞察力、非传统解决方案,中国人到底多大程度上愿意忍受这样长时间的孤独,脱离他的朋友圈和家庭圈?对于中国的年轻人来说,多大程度上愿意进入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未来呢?这是需要花时间的。
所以,对于怎样才能推动创新,我有个比较疯狂的想法,就是中国人应看看价值观里有什么内容阻碍了创新。或许可以要求中国的母亲跟孩子说:“别去公营部门捧铁饭碗,要去私营部门冒险,去自己执生。”
注:埃德蒙·费尔普斯是哥伦比亚大学政治经济学教授,2006年因“在宏观经济跨期决策权衡领域所取得的研究成就”而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大繁荣》一书的作者。在《大繁荣》中,费尔普斯集中研究了“经济如何增长?”、“经济繁荣来自何处?”、“繁荣的源泉在今天为什么受到威胁?”这样几个极端重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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