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IT领域几经沉浮最终杀出一条血路，希望把联想打造成“没有血缘关系的家族企业”；一个在地产行业叱咤风云，率先推进严格的现代企业制度。同为亿级巨人企业的创始人和掌舵者，王石和柳传志在业务上难有交集，鲜少同台对话。对于他们来讲，共性在于他们都创业于1984年，赶上了中国企业最好、也是最为复杂的30年。日前，在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建院30周年论坛暨2014中信书院大讲堂上，联想控股董事长柳传志和万科企业董事长王石两位重量级企业家鲜有地坐在一起，共话企业成长的30年。“衡量一个人的成功标准，不是看他到达事业顶峰的高度，而是跌到低谷的反弹力。”王石如是说。“有一个普通正常人的心，别以为自己是一个什么(大人物)”。柳传志这样说。

坦言政商关系平衡术

这次论坛的主题是“致敬1984：征程与梦想”。尽管相隔万里，1984年的柳传志和王石都站在了风口浪尖上，最终飞得最高。

“1984年的时候，把我们的手脚放开了，”柳传志说，其1984年创业是有必然性的，中关村一条街上所有的公司都是1984年创立的。彼时，提倡科学院的人出来办企业，把科技成果变成产业，变成产品。联想正是顺应这一大潮产生。同一时间，王石则在深圳组建深圳现代科教仪器展销中心，任总经理，是为万科前身，在特区切身感受改革的脉动。30年过后，这两位中国最具影响力的商界领袖各自均打造了一座商业帝国。

平安走过30年，对于政商关系的微妙，两人都颇有感触，并且有了胆子细说从前。柳传志表示，上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的中期之前，他花了很多的精力在适应和应付环境上，目的就是为了“让企业能够安全运行”。跌过跟头后，柳传志说，学会了不能告状。“我们努力不惹事。所以，我说软弱是真的，不是嘴巴上面说说，运行环境上面有不利的地方就是收着点。我反正坚决不当谭嗣同，临死时候还说快哉快哉，我没那么高的水平。”

“他是皇城根下，我们是在山高皇帝远的特区。”王石表示，当时差点因为外汇事宜惹上事，但是当地市委常委给予了支持。“否则我今天不会坐在这里，环境非常重要，这样一个特别的政策杀出一条血路，我看到‘小平同志你好’那一张照片的时候，眼泪都是在滚动。”

致敬褚时健

过去30年，独领风骚数年却又湮没于时间长河者有之；狠狠跌倒身陷囹圄却又以强韧姿态重回视野者亦有之。柳传志和王石也不约而同地对褚时健表达了崇敬之情。

褚时健为红塔集团原董事长，彼时是有名的“中国烟草大王”。一手将红塔集团建成大型企业，1999年，褚时健被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褚时健被判后减刑为有期徒刑17年，是中国最具有争议性的财经人物之一。2002年，褚时健在70多岁高龄保外就医后，与妻子承包荒山开始种橙。2012年11月，褚时健种植的“褚橙”通过电商开始售卖，再塑商业奇迹。同时“褚橙”和柳传志打造的“柳桃”搭对子，“褚橙柳桃”的组合营销大获成功。

柳传志表示，“最让人敬佩不已的不仅是其高龄(创业)，主要是遭受了太沉重的一次打击之后，还依然向着自己的目标冲击，要做出事情来证明自己。”柳传志表示，一个企业好坏，企业家的作用确实是非常大的，“褚先生就是一只下金蛋母鸡。”

王石则从褚时健的故事中对自己的后半生更多感悟。王石表示，其当年看着事件如何演变，后来去看褚时健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心情，“那段时间对于我后半生有一个新的启发。”王石说，褚时健跟他大谈特谈海拔、气候、土壤、树苗种植等等，“我当时就细想了想，70岁我在哪，75岁我在哪？”王石说，自己的人生规划是在50岁、60岁彰显个人。60岁到70岁就是游学到大学教书，“70岁如果还活着，就开始到戈壁上面办农场，向以色列学习培育种植技术。这个决定是受褚先生感染的，是对褚老先生的致敬。”

事实上，褚橙的大行其道与商界对于褚时健创业精神的认同不无关系。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陈劲表示，创业教育其实就是要求人不断地去接受失败，甚至喜欢失败，喜欢不确定性才可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