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挑了那件蓝色条纹毛衣,你以为是按你的意思认真选出这件衣服。但首先你不明白那件衣服不是蓝色也不是青绿色或琉璃色,实际上它是天蓝色;你也没搞清这个事实——从2002年Oscar de la Renta发布会第一次出现了天蓝色礼服,然后Yves Saint Laurent也随之展示了天蓝色的军服系列。很快,天蓝色就出现随后8个设计师的发布会里,风行于全世界各大高级卖场,最后大面积地流行到街头,你以为你穿的这件衣服是你自己选择的,以为你的选择是在时尚产业之外,但实际上呢?你穿的衣服就是这间屋子里的人替你选的,就是从这一堆东西里面选出来的。”
电影《穿Prada的女魔头》当中的经典一幕,身为小助理的女主角因为一声不知深浅的嗤笑,分分钟被女主编“教做人”。然而这番看上去漫不经心的说教,说的却是一个真理:人人追赶的流行法则,是由少数人制定的。
这个事实并不是很容易让人接受,正如电影中的小助理最初并不愿意相信自己身上那件松垮的绒线衫与Oscar de la Renta和Yves Saint Laurent这些伟大的设计师之间有任何关系。少数人在创造潮流的时候,可能也会被人忽视。
《日出印象》
这样的例子大概伴随了艺术史的每一次变革。“印象派”这个专有名词最初就起源于学院派画家对莫奈等人作品的讽刺,这几位不肯好好画画的年轻人最终改变了潮水的方向,印象派不但声名远播,也彻底刷新了人类的审美。毕加索早期的作品也并不是我们立刻能想起来的那个模样,一板一眼地画了若干年之后,再也不肯好好画画的他,也成功地带了一轮超现实主义的节奏。
杜尚《泉》
差不多与毕加索同期的杜尚就更加开天辟地了,画了若干年,他做出了一个决定:老子不画了。他先是将一件卫浴用品命名为《泉》,没错就跟安格尔大师的那幅经典的裸女图一个名字,过了两年又为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加了两撇小胡子。杜尚没有重新定义绘画,他重新定义了艺术,他让全世界知道,艺术不只是画画。可以说,有了杜尚才有了20世纪的现代艺术,安迪·沃霍尔的波普香蕉,荒木经惟的裸女,以及杰夫·昆斯卖出5800万美元的气球小狗,因为有杜尚在先,这些作品才可以被称为艺术。
流行是从上至下的瀑布,但这个“上”,当然不是那些搔首弄姿的网红或者instagramer,而是我们看不到的那些“少数人”,是催生出“包豪斯”的德国魏玛市设计学院,是开创了“New Look”的Christian Dior,是一直在实践参数化设计的扎哈·哈迪德,也是不断追逐新的屏幕形态的三星。
2016年,全球智能手机的出货量是14.7亿部,庞大的数量和与人类的亲密度让这个品类的影响力不亚于任何一种艺术,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是谁在带着智能手机的节奏?
最浅表/一看便知/甚至都不用动脑子的事实是,三星推出大屏手机之后,所有的手机屏幕都开始大了一圈;后来有了曲面屏的Galaxy edge,于是所有的手机屏幕就都“弯”了;今年,当曲面屏这波节奏由二、四、六、八曲面直逼“八星八箭”之时,三星又做出了一个决定,人家不想要边框了,也不想要实体按键了,于是有了Galaxy S8浑然一体的“全视曲面屏”。
少数人带节奏,然后很多人去模仿,这是让人无奈的规则。然而,当我们知道了是谁在掌控潮水的方向,还会愿意选择那些模仿者吗?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