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迷宫中的韩寒

关注事件：肖鹰批韩寒的文章

核心观点：放弃这场迷宫游戏，就像放下手机一样简单？

上周，肖鹰被称为“大字报”批韩寒的文章，出现“运动式”的效果——群起而攻之。最早被群攻的并非被批的韩而是批人的肖，且几乎一边倒式。之后媒体常用的发酵一词又一次显效，各路人马撰文讨论，不仅对肖的“文艺批评”，且对批评肖的文艺批评，展开了群攻式大规模评论潮，观点更多样化，肯定肖鹰式批评也不再显得刺眼。

若说上次韩寒“代笔”争论演化为口水战，这次对韩寒“代笔”2.0时代的讨论，撰文态度、行文水平，都不再是网络骂战。这是一次具有精英味道的讨论。然而移动互联网时代组织、发表评论的升级版本，仍然让人迷惑，似乎我们无法从迷宫中叫韩寒的出口走出，这迷宫还被快速修建了更为复杂的路径。

岔路、歧路太多。最明显的一条，是韩寒到底有没有代笔。非常不幸目前看，这难以证实，也难以证伪。想象中演绎下证实方式，似乎只有某天，功成名就的韩寒忽对一切身心俱疲，他像做雕塑的人要砸烂某件不合心意的作品，要把“韩寒”这一公众符号消灭，于是自认“有代笔”。或是“代笔团队”中的某人、曾牵涉其中的某机构的某人，某天实在无法忍受韩老板，反水式说出“真相”。对不起，上述戏剧化情节目前没发生。但讨论的出发点，还是“韩寒欺诈获得名声，还将其商业化”。这显出了一点荒谬。中国缺较真精神，以致人说即使韩寒有代笔，文章招人喜欢就行。是不是我们早就形成了可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免疫力——太较真就活得比较艰难，于是韩寒“代笔”，在众多难较真的问题中显得微不足道？

另一条衍生岔路，是有话能不能好好说，能不能对事不对人。肖最早成众矢之的，正因“有话不好好说，对事又对人”。然而有点好笑的是，如果在中青报同等位置，刊登一则实质上仍是批韩寒的文章，但标题有礼、话语温和，它能摆脱淹没在信息海洋中的大概率命运吗？且在后续一些对肖文的批评中，仍不乏对肖动机阴暗，人品低级的“诛心之论”，就像肖文把韩寒塑造成无耻骗子一样。好像不这么说就显得没有力量？就像人们明知饭馆中大放辛香料不健康，但还是不可避免想这口儿？批评话语中，对事总暗藏对人。观者或有这样的潜台词——不对人就不大有意思？

还有一点，像岔路中的指向标。一大波评论正在来袭时，到底什么样的评论让人确感有理并且记住，让人获得走向出口的希望？这在信息集中年代并不是问题，只要发出评论，就是中心。迷宫中指示标很少，总能被找到，可沿它走向出口，或者看上去像出口、你自以为是出口的地方。而今，大规模评论充满整个场域，迷宫处处是指示标，这就约等于——根本没有指示标。你走向哪里，更像一场异次元世界的随机分配。这还与你打开手机时的心境、处在什么样的状况更加相关。并不是谁的评论质量高、有水平，就会跟随谁，在谁的指引下寻找出口。尽管你仍然有机会找到更好的，但过程遇到了双倍困难和反向拉扯，指示标太多弄得你晕头转向。也许会促成这样的状况：放弃这场迷宫游戏，就像放下手机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