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再坚持艺术市场中的“画廊”还有多少存在的意义。同样,现在风光无限的拍卖行也会盛极而衰。我这样说的意思不是表明它们会立刻彻底消亡,而是它们必须发生本质的改变,以应付非约而至的后互联网时代。最近在微信里出现多个“微信拍卖群”,也许这只是一个不成熟的开始,但是谁都不能忽视:在一个一切皆有可能的时代,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变化都有可能引爆革命性的商业模式的诞生。
我们每个人都要面临重新选择:艺术家、评论家、策展人、经纪人、艺术市场从业人员和媒体都不能独善其身。但疯狂的后互联网模式显示:没有一个传统企业通过“改变”而适应了新时代,它们无一不是被新时代无情的彻底抛弃,它们的努力挣扎只是延缓了死亡的时间。所以,在新时代获得新生的唯一方法就是:主动选择死亡,彻底清空过去的丰功伟绩,像个新生婴儿那样拥抱这个全新的时代,与她一起成长。
3、互联互通的无缝链接和戒掉网瘾的博弈
后互联网时代带来的资讯便捷化和自媒体的野蛮生长,导致我们无法摆脱对移动终端的高度依赖。当我们身处没有网络的环境中,就会出现焦虑感,觉得和世界断了联系……于是,我们常常忽略了眼前的存在:我们宁可依赖、存活于图片中的“它世界”。
自媒体的快速发展,首先是毁灭性的打击了资讯类纸媒的生存空间,国内多家大型晚报、早报类媒体将陆续垮台。但是,由于中国人对“媒体”的单向度理解和政府一直严控言论自由的政策,导致人们对自媒体的信息“将信将疑”。因为中国人更期望有一种不需要自我判断的“权威”媒体,告诉大家一个“真实的世界”。实际上这样的“权威媒体”根本不会存在。而目前自媒体的发展,恰恰是中国人争取言论自由前的素质训练。包括我们万分期待的民主政治,同样也需要提前进入到基本的素质训练中。
这是一个让人无比纠结的新时代,即使它让我们的生活变的如此的快捷和便利,一切垂手可得,但我们仍然不应该完全活在移动终端中。于是,有人企图戒掉网瘾,不再手机控。显然这是非常必要的,因为在自媒体泛滥的时候,那些没有经过“媒介加工”的直接经验和事实,不仅宝贵而且更显珍贵。
在后互联网时代,“现场”和“在场”是最昂贵的奢侈品,因为快捷的传播途径让大家误认为自己时刻“在场”。实际上,那个信息只是“现场的他者”传递的一个虚拟的碎片。对“现场”仍然需要直接体验,而不能完全依赖他者提供。
4、艺术中心的多极化和均一性,全球化和本地性的纠缠
和互联网世界一样,去中心化以及中心的多极化,同样是当今艺术世界要面对的现实。在今天,北京、上海、纽约和伦敦等艺术中心城市,似乎处于同一时段,随时共振。而艺术家和艺术市场的从业者也同样时刻穿梭在不同的城市之间,感受不同地域、时差带来的体验。
我们惊奇地发现,在某国是个天大的、难以解决的“问题”,或许在他国根本算不上“问题”。于是,我们开始追问一个当代艺术家的“意义”,他凭“什么”而创作?什么才是他创作的源泉?
艺术家在全球化的语境中,是向世界展示自身遭遇的“问题”?还是融合于全球的共性之中?实际上,每个艺术家都有着必然的本地属性,在面对全球化的同时,首先就是要避免均一化。很多艺术家都在实践着反抗艺术内容和艺术形式的均一化,本地化包括日常生活、本地冲突、民族纠纷、民主政治等。
在全球化的语境中,对政治艺术的热衷不独是中国的特殊现象,社会雕塑理念在全球范围内仍然被反复提及,不只是德国的约瑟夫 博伊斯(JosephBeuys,1921-1986),还有英国的约翰 来赛摩(JohnLatham,1921-2006)……到了后互联网时代,艺术家的政治性艺术无法再像过去那样简单和直白。在解构的同时也是建构的开始:既要批判旧体系还要思考建立新系统——我们需要的不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表态和动作,而是期待当代艺术家进行持续性的思考。
看到“华盛顿邮报消息:google开始默认加密中国搜索,挑战中国政府对互联网的审查,使用谷歌搜索敏感词将不会被重置,因为搜索已被加密,防火墙不再能知道你搜索了哪些关键词。谷歌表示计划在全球全面启用加密搜索,以挫败政府情报机构、警察和黑客的监控。”我随即使用谷歌和百度搜索几个敏感词,的确,结果完全不同。虽然我不知道这种状态能持续多久,但是我坚信,突破现实羁绊的最终力量一定来自互联网。而互联网是没有边界的,任何政府企图在互联网上划定边界,都是暂时的,终究会被打破。